阳光倾满大半校园。
翠绿的植物染了层薄光,灿金灿金,加剧盛夏独有的绿意盎然。
校园淡了清晨早读,雀儿此起彼伏,接替渲染园区的重任。
光线铺满整个教学楼顶,背后投下一大片灰暗长形影。
楼道清幽,出入鲜少,每间教室响起育书音偏小。聚沙成塔,涵盖教学楼。
“喂,你要不要这么胆大。”
浩洋手肘一拐,戳中男孩下软肋,硬生生打断一个清闲回笼梦,“数学课你也睡,疯啦?”
男孩不舍掰开眼皮,混杂课堂中肯有力讲声,明目张胆抛了呵欠。
声音不小,惊了前排俩同学眸瞪成球,猛然回头。
左后方的靠窗位还算隐蔽,修有书垒,拉下窗帘,不容易招惹全神贯注的数学老师投来指责目光。
可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。
“什么呀,睡一下不碍事吧?”
男孩余光瞅眼中年男子,他正恶狠狠地盯向这边。他不怕,脸皮厚实。
“反正他讲的东西我也会。”
“那你也不能这样搞?”
“就算那老头子说过类似的话,你当真就输了...”浩洋的好心还没撂完,被中年男子以严肃口吻点名。
“浩洋同学,上课期间还请不要窃窃私语!”
“我昨天才跟你父亲谈过,现在时间不多。你数学成绩一直很差,你爹愁很久,还求我最后一定要多关注你。”
“最后两个月的时间,老师希望你...”
浩洋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,被讲台上的老东西咬好一阵才松口。
过了三分钟,怒火平息。
“你看吧,我就告诉你了。”
“我现在被赦免了,你能理解么?”林可不惯着浩洋,嘲讽他然后继续打瞌睡。
浓眼还未合拢,被讲台男人叫起来,“林可同学,这道题你能上来解一下吗?”
“连我们的安舒然同学都被难倒了,不过...相信你一定没问题吧?”中年男子挥了手,示意靠右边座位的女孩坐下。
安舒然乖乖听从中年男子的手势,端坐回位置,沉入人的河海中。
女孩推了推戴不习惯的眼镜,怀藏一抹危险的笑。
“好!”
林可深吸一口气,试图用凉意唤醒脑与心肺。他快步走上讲台,接替下男人的活儿。
三下五除二,以自我理解讲解数学题的解法,还列举不同的思路,得到同学以及中年男人认可。
“叮铃铃!”
刺耳的铃声在一个时间段同时响起,炸裂原本平静的教学楼。声音持续一段时间,照往常一样,归于宁静。
紧接着,教学楼活了。
大大小小的声音混杂入耳,像一座沉默已久的活火山,开始活动,喷出人流岩浆。
“下课!”
男人同样不例外,听候铃声指引,宣告一堂课的尾声。
他快速拿起一堆教材与课本迈出门口。
头也没回。
获得自由的男孩踌躇半刻,扔下半折的粉笔走到台下。
浩洋听得还算认真,一手握笔一手掌书,快写满大半空白。
“喂,最后一种方法你干嘛不讲了?!”
他急得不行,男孩性格懒散,最后一种式子还未讲完,匆匆下台。
“哈?”
“不是都写两种了,再说人老爷子都开溜了。我还一个劲儿留台表演,多没眼力见儿啊!”林可瞥一眼黑板,灰白的笔粉圈圈画画。
大部分是他留下痕迹,他拍拍脑子,想要抖出多余的数学沙,清醒头脑。
“你小子...”
浩洋眯着眼,男孩的表现快嫉妒死他了,整个一妥妥隐藏学霸,好事儿都给他轮完了。
厚积薄发?
“喂,你一会儿必须给我开小灶,最后一种解法告诉我!”浩洋戳戳他的手臂,动作温柔,生怕得罪这尊老佛爷。
男孩还是老样子,一下来就犯困,胳膊肘叠好,变成枕头,嘴里还一个劲儿念叨,“好好好...等中午...”
男孩正要闭眸休憩,突然来了两个女孩。
他们手里拿着刚才讲解的试卷,面对陌生同学些许紧张,小手无处安放。
“那个林可同学...你刚刚在试卷讲的最后一种公式,可以给我们俩讲完吗?”
“试卷?”
“你说的是黑板上写的最后一种解法吗?”林可抬高视线,两个女孩长得可爱,小脸红扑扑。
眼神犹豫,模样陌生。
“嗯...可以吗?”
“拜托你了,我觉得你的最后一种解法很棒!”
“我想听完!”
男孩微微皱眉,他想要拒绝。
过了几秒,察觉自己居然说不出口。仔细想来,十年人生,真没拒绝“她”的简单请求。
“可以吗,小可?”
“小可的话,一定能做到吧?”
“姐姐相信小可!”
“拜托小可咯,加油!”
莫名其妙!
林可突然紧闭双眸,又睁开。
反复如此,确认自我状态。他摇两下头,怎么这种时候脑子里充满女人声音。
“林可同学?”
“可以吗?拜托拜托!”
“啊,当然可以。”
“要不就现在吧?”
他连想也没想,话就过了脑子,从嘴巴里撞出来,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迟了。
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,覆水难收。
男孩紧闭口,看向旁边浩洋,“靠了个鬼鬼,你小子重色轻友?!”
“哎呀,要不你凑合一起听?”
男孩故作清淡,随手抄起空白草稿纸,开始为三个好学的学生演算最后一道题。
那时候的他,还未发现自己着了女人的魔,“无法拒绝”一词,深深烙在过往十年,挥之不去。
女人的话具有奇妙魔力。
哪怕不是她的声音,不是她的语气,单一个类似恳请,便能下意识命令他。
接收指令的智能机器人,不需要多的理由来肯定自我。女人会赋予他存在的意义,给予他活下去的理由。
原孩一直被囚在笼子里,敞开鸟笼,放他短暂归于自然并不代表自由。
刻下的奴性一日不除,自由便越来越远,意志死于羽下,悲哀至极。
“林可。”
“你有空的话,来一趟我办公室!”
蓦地,嘈杂教室门口高声一道谕音,说话主人正是教数学的中年男子,李老师。
“好,马上!”
“就是这样了,最后套用这个公式进去解决。”
男孩处理完身边的拜托,匆忙起身扔笔。
自动铅笔不听话,顺光滑桌面滚落桌底,砸出细微的破碎声。
林可顿下脚,埋头想去捡,正巧出现一只手。
手主人的腕骨内有道浅浅的疤痕,微红不艳,糟蹋了整只手的美白,像入瑕的瓷雕艺术品。
她的出现总是突然,没有预兆,像雷阵雨,裹挟狂风,总在迷茫时降下暴雨,散去浓白雾霾。
手微张,食指与拇指合并,轻拢笔身,行云流水。
她的手骨纤小,手指修长,白感很足,血液快速流经青色网脉。
是活生生美人手。
“喏,你的笔。”抬头看去,拾笔女孩被阳光糊了貌。
她戴一副厚重眼镜,造型微土,头发乌亮,这次扎的大麻花儿尾。
粗大的辫子拖拽后颈,给人一缕失重美感,显得头很大,“怎么了?难道不是你掉的自动笔吗?”
“啊,不...是我掉的。谢了,安舒然。”
林可想拿回笔,没把握好距离,慌了一下。掌中皮肉微戳透明的指甲,轻微掠过。
幽微的抚弄感稍纵即逝,刮擦大半指甲与指腹的尖端,即刻引发比静电还猛烈的刺激,乱了她的矜持。
失能的电流刺激筋肉,麻痹神经。
安舒然极力稳住身子,不敢缩手,微颤,生怕轻微退缩引起狐疑。
她得维持好男女距离,保持同学间生分。
“你找我是有什么事?”
男孩迟疑下,快速抽回手,连带自动笔一块。他没看笔,随意扔在课桌,任其滚动。
“嗯,是的。”
安舒然瞥过眼,看着还在消化数学题的三个“三好学生”,鼓足勇气莫名暴增百分三十。
女孩落落大方,挂着求人的笑,干干净净,看不出任何肮脏小心思。
顺势拿出右手捏的试卷,卷子轻飘飘,给她的靠近添加不经意理由。
不显得冠冕堂皇。
“哦,是最后一道题吧?”
“李老爷子说你没解出来,你肯定好奇解法,毕竟听说你挺爱学。”
女孩未说出口解释,男孩就已经在脑里砌了一道危墙。
完美!
安舒然没踌躇,乘胜追击,嘴角弯得张扬,就差轻呵嘲出声,“是啊,你黑板上没写完,所以我可以听你讲解吗?”
“你真的很棒,我想虚心向你学习。”
她故意降低姿态,原本只有男孩鼻尖高,靠近点就像只温顺兔子,似乎急了也不会咬人。
“当...当然可以,好学是值得表扬的,安舒然。”林可没拒绝女孩,挪走视线,不敢直视那双明澈美眸。
虽不及林清婉来得深邃渊远,但男孩也感知到同样情绪。
澄莹清亮的池水不存活鱼,并不是没有它的道理。
“那...现在?”
女孩侧歪可爱的脑袋,乌黑的麻花辫顺着一边倾斜。伸出食指推搡眼镜中框,显得莫名可爱。
“抱歉啊,李老爷子正好找我。”
“要不,我想想...”
林可飞快搅动眸子,原想脱口而出计划中午,可他嗜睡成瘾,中午肯定不行。
望向满脸期待的女孩,脑海中又不经意闪过儿时女人楚楚清纯。
他一咬牙关,又入了鬼迷心窍,“晚上吧,放学后留下来!”
“到时候不会耽误太多时间,就这么决定了!”
男孩趁课间午休时间,头也没回拐出教室,匆忙背影流过人潮,一干二净。
安舒然松了卷子,心间期盼呈火山喷发式爆炸,她最终还是没忍住,露出藏几许的坏笑。
“好,我等你。”
点与线终于在这一刻相交,他们原本就是偶然相交的直线,在一个月前碰巧汇集,原以为再也不会有交点。
但老天爷赏脸,可怜自己,又将他带到自己没有人味的身边。
这次她一定不会再失手错开男孩,她一定会牢牢在男孩伸出手时抓住他!
给予他最炙热,浓烈,疯狂到无以复加的爱,就像那夜暴雨,湍急河水,冰冷骨肉,将他们彼身...窒息淹没。
下坠海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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